卑鄙的圣人:曹操第9部_第十章 出征汉中压(4 / 12)

曹操笑了:“妙才在凉州大败韩遂、剿灭宋建,不是颇有战功吗?前两天我还得到消息,韩遂听说我给阎行写了信,唯恐其叛乱,欲将女儿许配给他。哪料反倒促其生疑,韩、阎反目内讧,阎行落败已投奔了妙才,听说他俩相见恨晚,相处得还不错呢。”阎行是韩遂帐下最能征惯战之将,他归降曹操,韩遂实力基本瓦解。

夏侯惇毕竟是夏侯渊族兄,不无忧虑:“妙才虽勇却乏韬略,况为人粗疏性情急躁,使之驱驰攻杀则可,统方面之任恐非所能。雍凉胡虏皆无谋之辈,故妙才稍可扬威。孟德未加训教,反彰其功广示三军,只怕更增其骄纵之心,日后若遇狡黠之敌,恐为祸自身啊!”

“这倒无妨,等见了面我多多训诫也就是了。”曹操倒没把这事看得多严重,“而今你我皆耳顺之年,难复往昔之勇,子侄之辈虽有可造之材毕竟资历尚浅。唯妙才、子孝年富力强又有威望,理当多多倚重,今后我还要授以更高之职,这也是为大局考虑嘛。”

提到曹仁,夏侯惇一怔,随即从甲内掏出份奏报:“这是子孝从襄阳发的,本欲送往邺城,传至许都被我截了,顺路给你带来了。”

“哦。”曹操甚是关注,仔细观看:原来孙权愤刘备取蜀,又占荆州四郡不还,遣诸葛瑾为使入蜀索要荆州。刘备虚与委蛇,朗言待再取凉州再还荆州,诸葛瑾多次交涉均遭拒绝,无奈空手而回。孙权闻讯大怒,即派五百士卒潜往公安,将其妹孙夫人接回江东。孙、刘的姻亲关系就此破裂,开始反目成仇了。

夏侯惇道:“以利相交者,利尽则散,大耳贼与孙权小儿终有这一天。倘两家因此动武,可是咱坐收渔利的好机会。”

曹操却不觉乐观,沉吟道:“孙权明晰利害绝非痴儿,绝不会叫咱有机可乘。大耳贼虽无信义,毕竟乃是同仇,两家共御我等。孙权倘若攻之,我军既定关西必南趋之,则刘备不保。刘备覆灭,则我得蜀地,积威之师顺江汉而下,又结荆襄、青徐之众,那时孙权即便夺四郡又岂能独抗?以孙仲谋之见识绝不会与刘备结死仇,就算真动武也必适可而止,再说大耳贼刁猾得很,见势不妙妥协退让也未可知。”

夏侯惇不禁蹙眉:“以你之见,这不是咱的机会?”

“非但不是机会,还可能是祸事。”曹操把军报一抛,捋髯道,“严冬既至,阳春岂远?孙、刘皆精明之人,既已把这恩怨挑破,化解之期恐也不远,形势逼人啊!以我所见,两家媾和之日,无论孙权得不得荆州必将转而伐我。今西征路远,听闻汉中有四固之险,张鲁又善蛊惑人心,恐非须臾可破,倘淮南之地又起兵戈,我军何能援之?防患于未然,当早作准备。”

“向合肥增兵?”夏侯惇自以为悟到了。

曹操却摇了摇头,信手抽过道空白手札,提起笔来写了道军令。夏侯惇侧目观瞧,见簌簌落落只一行半,且无增兵举措,不免犹豫:“这样草率安排行吗?”

“兵在精,不在多;将贵谋,不贵勇。我素知张辽、李典可用,即便不胜当保无碍。”曹操边说边将手札用皂套封好,又用朱笔在套上批了四个大字“贼至乃发”,抬首冲外嚷道,“仲康!速把护军薛悌给我叫来!”

不多时薛悌就来了,曹操吩咐:“江东孙权不可不防,此有密教一封,我命你收之,带二百轻骑速往合肥,与张辽等共保淮南。”

薛悌本酷吏起家,素以刚毅著称,兖州之叛时曾与程昱共保东阿。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,冷冷道了声“遵令”,接过手札见写着“贼至乃发”四字,问也不问就揣到怀里,又略施一礼,出帐而去。

“这等要紧事你还不细细嘱咐

他?”夏侯惇颇感不足,“李典、张辽素来不睦,争争吵吵十几年,要他俩通力合作谈何容易?”

“不睦就一定是坏事?”曹操神神秘秘一笑,“张辽英勇果敢,李典老成持重,乐进坚毅,若能协调好,可抵十万大军。薛孝威乃我信重之人,刚毅不折心思缜密,他自会处理得好。我之用人乃在洞悉心性,焉能有误?”

夏侯惇知他近年颇好吹嘘,默然不语,心下却想——用张辽、薛悌他们固然有理,但委妙才以方面之任就真合适吗?

五斗米道

盛夏的傍晚气候和暖,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辉把西边的天空染得殷红;而在东边,淡淡的一弯月牙早已升起,在缕缕烟云间若隐若现,似乎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。日月双悬的天幕下是一片山林,其间有座平缓的小山头,光秃秃的,架着一堆大柴禾,四周围满了各色衣饰的百姓;他们手中都攥着一片竹简,密密麻麻写满了字,但所有人皆默不作声,好像在等待一个神圣时刻的到来。

山头的北侧搭着一座帐篷,帐前两个汉子正用木燧取火,两旁还整整齐齐站着十几人。这些人装束与普通百姓不同,个个披头散发,身披漆黑长袍,足蹬朱履。他们双眼紧闭,手中掐诀,口中念念有词:“正一守道,修往延洪,鼎元时兆,秉法钦崇……光大恒启,广运会通,乾坤清泰,万事成功……”

过了片刻火引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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